风吹不过

“风过浪渡九万里,我知潮汐永不停歇,孤独自由。”

【花方】入我夷门,睡我夷神

※李莲花失忆梗


※完全按照自己xp来,真的很想写李相夷归来后把所有辜负真心的人啪啪打脸


正文:


01.


木制的小楼在天机山庄停了长达半年,天机山庄的弟子听说天下第一李相夷住在里面,可这么久只能看见少庄主一个人进进出出。


江湖上传言李相夷活不长了,不过最近里面躺着的人却像是好了一般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形有些单薄罢了,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。


李莲花的碧茶之毒虽然解了,可这十年身子骨却亏空的厉害,还需要一些日子的温补。方多病现在可谓是草木皆兵,每次他一离开莲花楼都会被小少爷指着鼻子给骂回来。


唉,徒弟大了,还学会管起师父了。说是这样说,可李莲花也不擅自出楼了,方小宝这回着实是吓惨了,这半年他虽然清醒的日子不长,但迷迷糊糊之间他总能感觉到方多病在床边说话,经常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。


纵是李莲花看透了生死,但他终究舍不得方多病。


“李莲花,乔姑娘给我们送了张喜帖。”方多病刚刚去百川院结了个案子就看到慕娩山庄的人来送喜帖。


乔婉娩上次拒绝肖紫衿之后,又被肖紫衿死缠烂打地追了回来,毕竟他照顾了她十年。


李莲花正在侍弄他养的花花草草,见方多病回来给他倒了杯茶才啊了一声,说道:“肖紫衿竟还敢邀我。”


方多病把请帖发到桌上:“我觉得是乔姑娘劝的,不过她人美心善便宜给了这么一个小人。”


“肖紫衿除了不待见我之外,对阿娩挺好的,他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。阿娩若是不喜欢他是断不会嫁与他的。”李莲花拿起喜帖看了一眼。


时维壬子之年,适逢大吉之期,余燕尔新婚,喜结良缘,翘盼临驾,稽候贵降。


值肖紫衿与乔婉娩喜结良缘之际,特备薄酒,望百忙中移贵趾,君之光临,当使寒舍蓬荜生辉,添新禧之瑞气,增美姻之佳音,三日之后,江湖诸友万望勿辞。


阿娩


“呦呦呦,阿娩。人家乔姑娘可当真重视你。”方多病阴阳怪气的说,说完还瞪了李莲花一眼,可是一眼当真是没有什么威慑力,在李莲花看来和狐狸精对他哈气一般,只觉得可爱。


李莲花伸出手指点了点方多病的额头:“方小宝,瞎喝什么醋,你要是不想去,我们就不去。”


“不行!乔姑娘怎么说都是江湖上第一美人,我一定要去看看。”方多病晃晃脑袋:“不过该说不说,你眼光真好,先是拐走了江湖第一美人,后面又拐走了江湖第一美男子……”


李莲花简直要气笑了,刚想说话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手不由得抚上眉间。


方多病注意到他的不寻常,去拉他肩膀:“你怎么了?哪里疼吗?”


哪知下一秒就被李莲花掐着脖子摁到桌上,他艰难地抬眼望去,发觉李莲花脸上的神情极为陌生。


02.


“李相夷,你发什么疯呢?”笛飞声刚到莲花楼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,想也没想就出招打断李相夷:“还是说这是你们两个什么新情趣,如果是这样,那打扰了。”


方多病咳嗽两声:“情趣个屁,差点掐死本少爷。他好像不正常,不像李莲花,不会是中邪了吧?!”


李相夷掐得不重,只是为了制住方多病。他原本在海上去找金鸳盟讨要一个说法,结果莫名其妙就到这里来了,一个小子还想摁他肩膀。


等他视线转到笛飞声的脸上时心中火起:“我师兄单孤刀的遗骸在哪?”他沉声问道。


这一个问句让笛飞声和方多病两个人都不淡定了。


好消息,不是中邪。坏消息,李莲花失忆了。


方多病欲哭无泪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寸不烂之舌才让李相夷将信将疑。


刚刚安抚住人就叫人拿起了桌上的喜帖。


“阿娩……”李相夷轻声念出:“看来我真的失忆了。”


方多病见他这般舍生忘死魂不守舍的模样,哼了一声:“你不光失忆,你还始乱终弃,你夫君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,你理都不理我,刚刚竟然还想掐死我……”


“夫君?”李相夷继痛失爱妻后又得知自己嫁人,往日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有些破碎:“这位兄台,你不要胡乱开玩笑。”


笛飞声在一旁淡定补刀:“他没开玩笑,你确实和他在一起了。”


李相夷指了指自己:“我?”


“嗯。”笛飞声点了下头。


李相夷:“嫁人?”


笛飞声迟疑的点了一下头。


李相夷:“我师兄单孤刀的遗骸在哪?”


方多病:“李莲花!你不准装失忆!”


03.


“他应该是碧茶之毒引起的暂时性失忆,等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好了。”关河梦给李相夷把了把脉。


关河梦原本是和苏小慵一起来参加乔婉娩的喜宴,哪知还没上慕娩山庄就被方多病给揪到了天机堂。


苏小慵上下打量着李相夷:“江湖传言李相夷其人桀骜不驯、狂傲自负,这才像当初的天下第一,李莲花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当初李相夷的风骨。”


“什么嘛!李莲花他那是中毒之后才变成那样的,他就是李相夷……”方多病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弱了下去,眼中水光浮现,又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

一个天之骄子,风光无限,一朝从高处跌落,武功尽失,苟活于世。方多病一想此处便替李莲花难过,更何况李莲花自己?


李相夷条件反射般瞧见方多病欲哭不哭的样子心疼一瞬,轻声问道:“你作甚么哭?”


苏小慵哈哈两声,拍了拍李相夷的肩:“傻子,他那是心疼你,走吧,别打扰人家卿卿我我了。”


她和关河梦拜别后就离开了莲花楼。


方多病揉了揉眼睛:“你看错了,本少爷才没哭,我要去百川院看看,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此地,不要走动。”


他拿起尔雅匆忙往外走,跟逃难似的。


李相夷看着他的背影,好笑的挑了挑眉。


一旁一直没有出声,默默喝水的笛飞声突兀地说了一句:“他害羞了。”


“我看出来了,笛盟主,我是失忆而不是变成傻子了。”李相夷摸了摸心口,也许是李莲花作祟,在看见方多病这般情形时心间传来一丝悸动。


笛飞声玩味地看向他:“那你可知他为何害羞?”


李相夷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

“你之前一直骗他,没有告诉他你就是李相夷,而他一直在你面前叫李相夷师父,在他心里,你是神圣不容侵犯的人。现在在你面前哭了,你说他害不害羞。”


“那是应该害羞,也许我应该找个机会去哄哄。”李相夷心虚地摸摸鼻尖。


笛飞声:“说吧,记忆恢复多少了。如果是李相夷的话,他多半不会在意这种事。”


“说实话,我的记忆真没恢复,只是在我心底认为方多病是我很重要的人。”


错了,他在心里改口,是最重要的人。


04.


慕娩山庄最近热闹得很,江湖上有名的英雄几乎都来了这,他们要么是听说李相夷还活着来瞧瞧,李相夷会不会来参加乔婉娩的婚宴,要么是来攀四顾门这根高枝。


有李相夷的四顾门和没有李相夷的四顾门堪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这次来的人比之前定亲宴来的人多了不止一倍。


李相夷听闻自己的青梅嫁作他人,按常理看理应伤心,可他却不觉得有多么痛彻心扉,反倒生出几分释然。他记忆确实如笛飞声如言在慢慢恢复,不过也就记起了他重伤后两三年的事情,他本不欲去参加喜宴,一是听方多病所言肖紫衿看他不顺眼,去了给这位新郎官徒增不快,二是他现在记忆混乱不太想见故人。


可架不住方多病的撒娇,见着方多病微垂的眼角,不去二字始终吐不出来。李相夷只得把这归功于十年后的自己欠下的风流债。


李相夷前脚刚进山庄后脚就被人团团围住,所说的话大同小异,或恭维或吹捧,他本就心烦且不像李莲花那般待人待物心平气和,他刚想让他们闭嘴,方多病就拉他脱人海。


“够了,李相夷他不喜欢聒噪的人,你们离他远一点。”方多病舌战群儒总算给李相夷扒拉出了一个清静的地方。


方多病牵着李莲花的手,带着他到何晓凤占的位子上去坐着。李相夷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多出了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温柔。


何晓凤一见他们便打趣到:“亏我先前还以为苏姑娘是我的情敌,结果没有想到我自己的侄子才是真真是我最大的情敌。”


方多病的耳尖有些泛红:“小姨!”


听他这么一喊李相夷也有些不淡定了,刚想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。说实话,就算李相夷是天下第一,他也怕见家长。


他别别扭扭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叫了一声小姨。没办法,李莲花作下的孽,只能他赎。


方多病“唰”地一下回头,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:“你真的失忆了?你个老狐狸你不会又在骗我吧……”


“我从不骗人。”李相夷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人品,就算这十年过得不尽人意也不至于招摇撞骗吧。


放屁。方多病在心中诽谤一句,就安安分分地等乔婉娩出来。


肖紫衿其人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,但他也是真的喜欢乔婉娩。婚宴按照乔婉娩的意思一切从简,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。


乔婉娩穿着红色的罗裙,红布掩面。方多病用手撑着下巴,他其实对乔姑娘没什么敌意,反而有些敬佩。


她能在李相夷被众人诬陷时挺身为他辨白,就足以证明她称的上侠之一字,不徇私情,不为世惑。


李相夷只是浅笑了一下,然后心思完全没有在婚宴上了,小心翼翼的去观察方多病的神色。


开玩笑,他可不想又改嫁一个夫人。


结果发现这人比他看得还入迷,不免有些郁闷。李相夷鬼始神差地伸出手,应该又是体内的李莲花在作祟,强硬的掐住方多病的下巴把他的头朝向自己。


“阿娩好看还是我好看?”


方多病:“……”


05.


新人入堂拜天地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

因着是江湖,规矩没有那么繁琐,乔婉娩由肖紫衿掀了盖头就与宾客交谈,其间她看到李相夷只是遥遥举了个杯。


肖紫衿看到李相夷不由得皱眉,刚开始还能忍着,几杯酒下肚,就忍不了一点了。他跑到李相夷的桌前:“你当真命大,碧茶之毒都没能要你的命。”


还不等李相夷开口,方多病就替他怼了回去:“还行,毕竟他可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,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了。”


肖紫衿脸色晦暗,觉得一口气没憋上来:“不论怎样,阿娩终究还是我的。”


周围的人大多在看戏,这三人如今的场面堪称修罗场。


李相夷只是笑了笑,想要拿起酒杯又被方多病按了下去,还被瞪了一眼。


他只得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尖,他这副身体还没修养好,大酒大肉最好少沾。


“阿娩她不是谁的所有物,她只属于她自己,她既然和你已经成亲,希望你好好待她。”


肖紫衿见乔婉娩皱起眉头想往这边走,就快刀斩乱麻,想在李相夷的心口上插几刀:“你终究还是一个人。”


“谁说的,我也有夫人。”李相夷张狂一笑,依稀瞧见从前风华绝代的红衣少年。他站起身,对在场的人抱了一下手:“各位,借肖门主喜宴再宣布一桩喜事,在下与天机堂少庄主方多病情投意合,不日下聘。我的定亲宴各位一定要赏脸参加。”


众人附和说到恭喜一定,虽说男子与男子定亲江湖上不常见,但毕竟还是有,更何况一个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,一个是天机堂,这其中任何一方都不是能惹得起的。


方多病有些瞠目结舌,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。好,很好,李相夷其人简直比李莲花还要可恶。


乔婉娩过来拍了拍肖紫衿的肩膀,让他去一旁,然后对李相夷说道:“恭喜。紫衿他所说你别在意。”


李相夷摆摆手:“怎么会呢?我这个人大度的很。”


言下之意,就是说肖紫衿不大度。


方多病没忍住笑了出来,乔婉娩也是淡笑了一下。


“你今天倒是和相夷很像,想什么便说什么,毫不顾及他人。”乔婉娩好似又想起了往事:“不如今日你再舞一次剑吧,我也好把当初的红绸交还于你。”


当初的丈许红绸被李相夷送给了乔婉娩,而今也是时候还给他了。


李相夷看了一眼方多病,方多病自己也想看,说到:“你去吧,小心点,你毒刚解。”


“知道了。”李相夷从乔婉娩手中拿回红绸,红绸的色调有些暗淡,被保存的很好,全然看不出是十年之前的旧物。


衣不如故,可李相夷依然是那个李相夷。


残阳如血,一袭白衣于青砖白瓦间流转,依然意气风发,依然引得众人惊叹,红绸飞舞,青丝墨染。


不过与之前不同的,他舞的并非醉如狂而是何似酒,人生何似一杯酒。


他依然收剑靠在剑上莞尔一笑,眼中却不是当年的逍遥,而是看不清的深意。


他在对方多病笑,他在赌一场输赢。


李相夷兀地收力,放任自己从高楼坠下。


四周惊呼一片,似乎没有想到李相夷会坠落。


方多病仓皇的去接人,明明只有一瞬他就觉得像过了几百年那样漫长,脑中不敢去想若是没有接住怎么办的后果,一片混沌。


只是堪堪触及那人的肩膀,就被人在空中抱住,耳边穿来低笑,那笑满是真心和欢喜。


方多病悬空的心才落地,他斥责道:“李相夷!你是不是有病?!要是你真摔出个好歹怎么办?”


“你这不是来接我了吗?”李相夷高声说了一句再会,就带着方多病用婆娑步离开,又惹得几声惊呼。


世人都说李相夷站高台,一朝坠下,也只有方多病会义无反顾的去接住他。不在乎他是不是天下第一,也不在乎他是否能够绝处逢生,只希望能将他从绝处中拉出来,枯木逢春。


可悲,可喜。


悲的是人到中年才惊觉年轻时原来一无所有,喜的是人到中年捡到了一个方小宝。


06.


方多病让李相夷带他到莲花楼去,李相夷稳稳的停在了莲花楼前。


“你个老狐狸,你吓我你会遭报应的。”方多病张牙舞爪的,倒是越来越像狐狸精了。


“你私藏了一壶好酒,还是背着我偷偷藏的,今天我就全给你喝光。记得关神医说的哟,大酒大肉不能沾。”方多病歪了歪头,似乎很得意。


李相夷也只能无奈地笑笑,心头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停息。也许他早就爱得刻骨,哪怕失忆也无法停止对眼前人的心动。


可他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到方多病是个酒蒙子,好在方多病酒品好,喝多了也只是拉住他的手把玩。


方多病迷迷瞪瞪的眨了眨眼睛,含糊不清的说道:“你……你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?”


“我若是李相夷,你就不喜欢我了吗?”李相夷另一只没有被方多病牵住的手微微蜷起。


“还是喜欢,只是不敢随便亲。”方多病不喜欢看见李相夷的脸露出不开心的样子,他捏了捏李相夷瘦削的脸颊:“最喜欢你了。”


“可以的。”


眼前人过了很久才说道:“我是你的,无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,都是你的。”


方多病只迷迷糊糊听到了个可以亲,他欢快的去找寻李相夷的唇轻啄了一口。


刚想离开就被李莲花死命抱住。


江湖路远,人世无常,去去重去去,来时是来时。命运兜转到底,终究还是让天下第一砸在了一个情字上。


后来江湖依然是江湖,故事依然在继续,方多病依然是李莲花的——方小宝。


END.


真的很喜欢题目,谁懂啊!!!一入夷门深似海,出不去了,其实前面有一个伏笔,后面小花的记忆逐渐恢复了,当然想理解为李相夷也没有关系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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